余姚爱心之家发起民间救助活动(资料图片)
本报记者 王 芳 通讯员 陈 媚
10月15日,一批民间公益组织的代表假座市公益服务促进中心,回顾往昔成长经历,探讨未来发展之路。
这是一批民间自发形成并进行着自我管理的公益组织。此类公益组织的出现,可以追溯到十来年前。经过岁月的淘洗,一些当年响当当的宁波民间公益品牌如“地球布丁”,因为骨干力量的风流云散,已渐渐从公众视野中淡出。还有一些老品牌仍维持着正常运作,如余姚爱心之家和城事帮办志愿者工作站等。
2008年,在四川地震和雨雪冰冻等大灾大难面前,宁波人民的爱心潮催生了爱心同盟、百川爱心志愿团等一批新的民间公益组织。目前,这批新生代公益组织仍在宁波的“微公益”领域唱主角,其影响力也日渐扩大到全国各地。
根植于民间的互助意愿、志愿精神、公民意识和善举善行,是我市民间公益组织生生不息的根本动力。然而,民间公益组织如何改变定位模糊以及服务内容的简单重复?如何在维持正常运作的基础上做大做强?如何通过专业化和精细化形成自己的发展特色?仍是摆在我市二三十家民间公益组织面前的几大难题。
另外一个绕不开的话题是民间公益组织的身份认证。因为之前对社团组织的登记门槛较高,到目前为止,我市绝大多数民间公益组织仍未经过注册登记。
在爱心土壤中扎根发芽
公开透明是民间公益生存之道
甬城民间公益组织的典型代表是爱心同盟。这个创建于2008年的草根公益组织,在短短4年内发展为注册会员超过2000人、加盟爱心企业数十家、宁波最有影响力的民间公益“领头羊”。4年来,爱心同盟通过互联网发动组织“微公益”活动300多次,募集善款300多万元。其中单助医一项,就有30多个身处贫困家庭的特重病人获得救助。
曾有外地同行问爱心同盟的负责人爵士乐:“我们这里搞一个活动很困难,为什么你们在宁波做得那么好,要资金有资金,要物资有物资?”“爵士乐”回答:“宁波做公益的大环境好。”2010年和2011年,爱心同盟两次发起对宁海贫困白血病患儿黄佳宁的救助,先后筹得善款80多万元,通过爱心同盟参与救助小佳宁的爱心人士数以千计。
进行大病救助时,爱心同盟一般公布两个账户,一个是患者家属的个人账户,一个同盟的账户。患者家属账户与同盟某位管理人员的手机关联,一进一出都能及时通过网络向社会公布。
目前,有几百位贫困生通过爱心同盟获得长期资助。爱心同盟为每一组资助人和受助人都建立了结对报表,这几百张报表每两个月上网公布一次,收支结余情况一览无遗。
爱心同盟成立之初,就成立了一个爱心基金,基金使用一个5人联名账户,其他所有管理人员共同审核监管。爱心基金里的善款不能作为团队的日常运作经费使用,这是爱心同盟的“零成本”运作模式,而“零成本”建立在义工奉献的基础上。作为社会捐助物资堆放仓库和爱心同盟值班室的爱心坊,是位于槐树路上的两间各10余平方米的车棚,三九严寒,人们在里面干活,风从半开的卷帘门下直灌进来。去年冬天,一个义工自己掏出1000元,为爱心坊装了一道玻璃移门。爱心同盟的管理层则坚持,基金里的善款不能用在为值班室装玻璃移门这类事情上。
成立于2004年的余姚爱心之家,也通过一套严格的管理制度来确保团队的正常运作,维护团队的公信力。他们设立了专门的账户,并在余姚生活网爱心之家版块详细及时地公布收支情况。8年来,余姚爱心之家不断壮大,人员已超过1000名。
在宁波,多数民间公益组织采取了和爱心同盟、爱心之家类似的集体管理模式,而每一次活动结束后将经费收支情况在网上张榜公布,则是民间公益组织取得社会信任的重要方式。
缺时间缺资金缺人手
民间公益做大做强困难不少
宁波户外应急救援队是今年7月刚成立的一家民间公益组织。一个月后,一场不期而至的台风,将这支新生的公益力量迅速推上“战场”。救援过程中,令队员们感到焦虑的是他们无法甄别某些求助信息的真假。有一次,后方平台工作人员从微博上收到一条来自五乡的求助信息,便向前方队员发出指令,20多辆车开过去,却扑了个空,原来那条微博上的信息是虚假的,造成救援力量的浪费。
鄞州奥薇朵公益摄影社负责人“淼人”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也谈到了信息渠道不通畅带给他们的困惑,有时苦于找不到真正需要服务的对象。“因为我们是业余的公益组织,人员是松散型的,首先要满足各人的工作安排。我们需要一个信息平台,便于获取服务信息和安排时间。”
“做公益并不难,难的是把团队做大做强。”说这话的是宁海心援志愿者协会现任负责人“流浪羊”。这支民间公益组织成立于2006年,成员以大学生和年轻人为主,6年来已开展助老、助学、助残等各类公益活动100多次。“流浪羊”说,这些年做下来他感觉累,心理压力大。这压力来自周围异样的目光,因为总有人觉得他们组织公益活动的目的是为了出名。压力还来自民间公益组织开展活动时保障体系的不完善。“带孩子出去搞活动,没事大家都开心,万一发生什么事,那责任就是我的。”
“白天忙单位的事情,晚上维护论坛,周末还要组织爱心活动,一点空余时间都没有!”这是宁波许多民间公益组织负责人的生活常态。记者每次找宁波百川爱心志愿团负责人朱医生,他总是三言两句就匆匆结束话题。两年来,百川在全国10几个省市建立了80多个公益助学基地。忙的时候,管理层中每个人要管10多个助学基地的事务。每年这个时候,百川和许多民间公益组织一样都会开展向贫困地区送冬衣的活动,志愿者们日以继夜地接收整理打包,贴时间贴精力不说,还需自掏腰包承担昂贵的物流成本,每公斤旧衣服寄出去,贵的要9元1公斤,便宜的也要5元1公斤。因此,许多民间公益团队的成员流动性比较大,能坚持下来的则需要十足的爱心。
草根公益属性获肯定
各种利好助民间公益成长
近年来,我市各类民间、草根组织的公益属性越来越得到政府的重视。政府部门降低门槛,提供孵化资金,增强了这些组织的能力。
2010年,团市委出资80万推出“汇·梦”工程,向民间公益组织抛出橄榄枝,引入招投标和项目化管理方式,向全市2万多名农村贫困孩子提供扶助。单个项目中15%可用于实施过程中产生的交通、食宿等组织经费;所有参与项目的爱心使者将获赠一份人身意外保险……这些让原先各自为战的民间公益组织受益良多。目前,“汇·梦”工程二期项目正在扎实推进。
今年6月,鄞州青年志愿服务及公益性社会组织孵化中心成立,向处于初创期的非营利性公益组织提供办公场地、申请资金、财务托管等服务。所有进入中心的民间公益组织,可以享受为期两年半到三年的孵化服务。这些组织如果要做公益活动,只要向孵化中心打申请报告,由中心出面向其他基金会申请项目需要的费用。原则上,这些入驻组织将不再以个人名义接受捐赠,受捐资金将统一打到孵化中心的账户进行财务托管。宁波户外应急救援队、希望之声等团队目前正在这个中心接受孵化。
而今年7月成立的宁波市公益服务促进中心,则为各类民间公益组织实现公益梦想搭建了一个更为宽广的平台。作为公益需求、公益资本、公益生产的集聚中心,每一个有意参与社会公益的社会主体和个人都可以在这里找到自己的位置。中心推出的第一批重点招标项目,80%由民间公益组织申报,服务内容也多是为了满足外来务工儿童、失独老人、贫困大学生、盲童等各类特殊人群的需求。
身份认证渐渐破冰
民间公益组织注册不再难
这些年,身份问题成为诸多民间公益组织难以逾越的第一重门。
2010年12月,象山绿丝带成立时,第一时间想到注册问题。去民政部门打听时,对方告知当地团组织已注册成立志愿者协会,同类社会组织不能再注册。而民间公益组织经过注册,开展工作更加方便,这一点,2010年就已登记注册的奉化市慈善总会义工分会深有体会。
许多民间公益组织从做大做强以及增加公信力的角度出发,也希望能够进行登记注册。成立于2010年12月的“星星的孩子”宁波家长互助会,是一个由自闭症儿童的家长和社会爱心人士组成的民间互助组织。谈及组织发展中面临的困难,互助会负责人“妮妮爸”表示:“我们没有自己的场地,也没有足够的资金聘请专职人员。这是制约我们发展的主要因素,也是我们一直无法注册的主要原因。从长远的发展来看,我们需要有一个被政府部门正式认可的身份。”
海曙区心理援助协会负责人夏宇告诉记者,“民间公益组织逐步规范化、正规化,这是必然的趋势,也是摆脱目前种种困境的唯一解法。”今年8月,夏宇从海曙区民政局领到了社团法人资格证书。除了提供必要的注册资金和场地等报批条件外,这家没有上级主管部门的民间公益组织,是以海曙区民政局作为自己的业务指导单位的。
成为社团法人后,海曙区心理援助协会能享受到政府为鼓励社会组织参与公益服务而制订的各种优惠措施。前不久,海曙区民政局出台《关于促进海曙区社会组织发展的资金扶持意见》,凡在海曙区登记成立的公益性社会组织,给予一次性补助费3万元。参与社会组织等级评估并获得3A-5A级认定的给于1至4万元不等的奖励金。对于获得各级部门荣誉的公益性社会组织该区也将给予1至3万元不等奖励。另外,公益性社会组织吸收全日制大学本科以上大学生就业,且签满三年劳动合同者,给予三年内每人每年2万元的人员经费补贴。
夏宇表示,政府和社会组织之间有一个“互信”的过程,希望自己的团队能做得更好,让监管部门更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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